专访·宁理 | 他是《流浪地球2》背后最大的惊喜？ - 专访·宁理 | 他是《流浪地球2》背后最大的惊喜？

1905电影网专稿 电影《流浪地球2》票房破28亿，大众对其讨论度飙升，不少人开始扒起了导演郭帆留下的《流浪地球3》的彩蛋。甚至有人猜想，电影里“马兆”被叫“马老师”，而这个称呼叫快之后，就音似“MOSS”。不少人想到他最后画的无限循环，有些“不寒而栗”。饰演马兆的演员宁理，则贡献了极佳的演技。他的好，不显山不露水，如同一把锋刀，只有在需要的时候，才会真正出鞘。就连对手演员刘德华都感叹，“宁理（对角色）的处理方式太有特色了，很有惊喜。”用“惊喜”形容这位低调的演员，从不会出错。即便是客串《爱情神话》里的几场戏，都能让观众印象深刻，更不用说《流浪地球2》。“兴奋、喜悦、期待和迫不及待”，宁理在面对1905电影网专访时，回忆起接到郭帆的邀约时，思绪再次回涌，他当时以为导演找到他，是因为电影会有一些警匪、悬疑色彩，但当知道自己饰演的是一个科学家时，他意识到，这次的表演不简单。怎么把“不简单”变成大家的认可，这是电影《流浪地球2》的剧作力量，同样也是演员宁理的“魔法”。01.宁理接剧本之前，一定要自己看过内容，在他眼里，这并不只是对自己负责，“是对于导演、对剧组，以及对于观众的一个责任，因为演员是有局限的，你很多的时候是，不是所有都能演的。”这是他的标准，不管剧组大小，他都会事先把想法告之每个邀约的导演。作品与演员，始终是双向奔赴的存在。如果剧本很出色，但自己并没有被打动，那就算接下来了，宁理也觉得会造成一种浪费，“可以把这个机会给其他更优秀的演员。”更不用说《流浪地球2》这种重电影工业的电影剧组，兴奋之余，宁理还是冷静下来看完了整个剧本，以及导演提供的世界观设定。“太吸引人了，我真的很难说‘不’。”宁理被马兆身上的那种思辨性深深吸引，透过角色，有着更深沉的思考和讨论——尤其在马兆和图恒宇（刘德华 饰）师徒关系里，暗含电影中对数字生命的伦理探讨，是让电影核心解读，由浅入深的钥匙。看完剧本之后，宁理就和郭帆聊，马兆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？他是科学家，那他生活里又是怎么样的呢？从剧本来看，他的台词很多，“有的人说这个人是话唠，但他又不是。”慢慢地，他发现这个角色身上有很多郭帆的影子，生活中有些腼腆的地方，但到了自己熟悉的话题，就会滔滔不绝，整个人的语速也会变得很快。这成为了马兆的突破口。“平时跟他无关的内容，他几乎没有话，如果说到感兴趣的东西，语速会非常快，只是于别人而言，大家可能都听得懂，但放在一起好像天书一样。”于是，在台词处理方面，宁理呈现出一种AI机器人的状态，没有情绪，但话如子弹一样往外蹦。这种性格不仅是郭帆，其实宁理同样如此，生活里有些社恐，但只要触及到他的表达欲，整个人就滔滔不绝。02.要让这些科学严谨的台词也能变成日常话语，宁理下了不少功夫。他找到了身边科学领域的朋友，也把这个角色介绍给了他们，希望在他们身上找到细节和生活方式，还让他们推荐了不少科学书籍看，但那些领域的内容，宁理自言确实看不懂，只是希望从中找到一个生活惯性，沉浸在这个氛围中。即便是演莎士比亚的戏，都不需要演员照着剧本一字一句地说，重在情感和情绪。但是《流浪地球2》不同，科学的严谨对他有极高的要求，没有生活流的支撑，是不能进行改动的，“很多都是关于科学方面的东西，我自己也不清楚，但我要把它说出来的感觉，就像是（过去）已经说了千百遍。”为了让自己有这种下意识的肌肉记忆，宁理几乎在家没事的时候就开始练台词，确保到片场尽可能呈现出这种顺滑感。不仅如此，在《流浪地球2》的世界观中，马兆有不少和海外科学家交流的戏份。在原剧本里，就是他和俄罗斯科学家在月球上的会面。在宁理看来，这些科学家都是超人类的存在，应该掌握了多国语言，尤其是这种戏份里，应该直接用俄语对话。在得到了郭帆的认可之后，本不懂俄语的宁理，又进入疯狂学习的状态，虽然最终成片并没有呈现出来，但早在拍摄现场，获得了那位俄罗斯演员的认可，“你的发音很标准”。03.《流浪地球2》2021年10月开机，彼时的宁理刚结束《警察荣誉》的拍摄。在那部剧里，他也饰演了一位师傅，对徒弟“刀子嘴豆腐心”的师傅。这是很多中国师徒之间较为常见的模式，他也一度用这种方式去思考马兆和图恒宇，毕竟两人之间，有着很多看似“剑拔弩张”的冲突。但相似的情感，不会有相同的立足点。宁理意识到，两人这种紧张的关系，背后更是《流浪地球2》核心命题。图恒宇对数字生命的坚持，是来自对亲情的渴望，而马兆的客观，则是对大局的顾虑——最终都是一个终极的哲学命题，“我们是谁？我们到底是什么？生命是什么？”重新调整表演节奏后，他从剧本深层次的核心下手，只要在镜头下，马兆和图恒宇的那种关系自然而言就出来了。在《流浪地球2》片场，宁理甚至从没有意识到对方是“巨星”刘德华，“我们对戏的时候，他会自然而言的给你一个状态，就是把你带到人物关系里。”这种情绪是微妙的。直到2022年厦门金鸡奖，那是整个《流浪地球2》剧组自杀青之后，集结最到位的一次。大家走完红毯，宁理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刘德华许久，问他，“华哥，我能抱你一下吗？他问我为什么。”在剧组，刘德华非常亲切随和，只要导演的要求，他都会尽全力完成，“我才反应过来，我和刘德华合作了，我是你的影迷啊！”04.“宁”作为姓氏时，异体字写作“甯”。宁理签名喜欢用这个字，理由很简单，宝盖头下是“用心”。这是他的自我要求，表演更是要用心。宁理身上有很多矛盾，他会上网搜自己名字，看大家怎么夸自己；但也会希望大家不要过度关注自己的经历，“记住角色就好，我只是享受了角色的红利，所以大家多聊角色，别聊我。”很多观众熟悉宁理，都是从《无证之罪》的李丰田开始，再到后来的《沉默的真相》《对手》《警察荣誉》，这种脸总能令人过目不忘，甚至电影《爱情神话》里，简单的两场戏，都成为经典。这些角色都是配角，明明走到现在，宁理或许能有更多主角机会，但他没有主角需求。“（《爱情神话》里的）小皮匠也是男主。在某种程度上，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前世今生，当观众记住他的时候，他就有了他的高光时刻。”在宁理看来，每个角色都是他自己选择的，喜欢的，“那按照他是完整的人，给他一个人生。”回头看这些作品，不管是比“哈尔滨还冷的”李丰田，还是《沉默的真相》里的张超，宁理几乎是“反派专业户”。但每一次，他总能给大家不一样的感觉。“哪怕让我再演一个像李丰田那样的人物，他一定也是不一样的。”在宁理眼里，每次都是新的，每次也都不一样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鉴，“我努力创作一个让大家信服的角色，我只是从他当时的各种情况出发。”在很多人眼里，“李丰田”这个角色是演员宁理的里程碑。“对于我的事业，它是（里程碑），但对于我而言，它并不是一个里程碑。在之前的每一个角色，我都是认真的创作，之后的角色也是，直到我退休停止工作。”当下宁理也不着急，创作状态始终保持着敬畏之心，“我也不认为有什么巅峰，我曾经没有过，将来也不希望有，就希望能这样创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