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人生大事》和《南方车站》，为什么都在武汉？ - 《人生大事》和《南方车站》，为什么都在武汉？

1905电影网专稿 近期的电影圈，武汉的含量非比寻常。电影《人生大事》票房突破16亿大关，近4000万人次的观众，在这部电影中，感受了这座城市独有的“烟火气”。不仅如此，第36届大众电影百花奖，也正式在武汉拉开序幕。这座城市成为了全国唯一一个承办过金鸡奖和百花奖的双奖之城！多年以前，提到武汉，大家想到的电影，会是本土背景的《万箭穿心》中，描绘的百态生活；再后来，是电影《浮城谜事》中的潮湿阴雨天气，以及藏在这座南方城市中，人们按捺不住的情绪。城市与电影，互相赋予，也相互成就。一座城市独有的气质，能成为导演的工具，它不会因为故事的写实，而被误解，反而能因为出彩的故事，让城市成为讲述者。或许，这就是电影异于宣传片的魅力。虽然相对重庆和厦门，在武汉取景的电影仍不算多数，但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《人生大事》《汉南夏日》《戴假发的人》……始终用故事，为这座城市，带来一幅幅光影画卷。01.电影《人生大事》和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正是AB面。前者用武汉的“烟火气”做辅料，点缀故事里的生活，融合更多人情味。而后者，把城市当成舞台，故事点缀，这里只是无名的南方城市，刁亦男把它创造成为了一个异托邦。武汉不仅大，而且湖很多，素有百湖之市的美誉。这也成为了导演刁亦男把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的故事，从广东移植到了武汉的关键，“影片核心的场景就是湖，但在广东堪景之后，发现城市少有我们需要那样的湖，于是在中国地图上搜索中国哪个城市湖最多，武汉就跳了出来”。湖虽多，但到底哪里适合电影的拍摄呢？这是摆在剧组面前最大的难点。导演刁亦男有自己的标准，“比较野的地方，看不见城市的轮廓，晚上前后也没有灯光，总体来说，它是一个抽象空间”。影片的动作指导骆成，曾与刁亦男合作过电影《白日焰火》，也是地道的湖北人，便向导演和制片人沈暘介绍了在其他剧组结识的朱峰。他已经做了多年的影视外联，对于这件事情早已非常了解，更难得的是，他是对武汉这座城市非常了解的当地人。但在朱峰看来，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并不是他带着导演选景，而是在选景的过程中，导演带他学习很多东西。正如刁亦男自己所言，在看景过程中，空间把握的要求是历经了很多的筛选，所有的出发点，都是以空间作为基础。“不停地看，大量地看”，朱峰前期带着导演和摄影指导董劲松、美术指导刘强一起，“我们是带着嗅觉去看的，寻找有味道的场景。”因为在刁亦男的标准中，每一个场景都是故事，每一个道具都是演员。影片在武汉的多处湖泊取景，但这些湖没有一处能直接和电影英文片名“野鹅湖”画上等号，虚构的湖水，实景群湖生态，譬如，桂纶镁戴白色纱帽的是梁子湖（江夏区）、胡歌被击毙的水坑则是龙阳湖（汉阳区）……选景到底有多难，朱峰在导演和主创的带领下，连拍摄过程中，都还在不断找景。刁亦男本来想让他演片中的马哥，“但真的没有时间啊”，不过最后还是客串了线人，彼时的拍摄已经接近了尾声。朱峰客串的“线人”02.《南方车站的故事》完全是顺着剧情发展进行拍摄的，这对取景带来极大的挑战。不仅仅剧组需要满武汉的跑，而且拍摄时间又恰逢武汉雨水较多的季节，湖水水位的增长，以及湖边野草的疯长，都会造成直接或间接的影响。能换景吗？不能。刁亦男导演对电影拍摄有着极高的标准，绝对不接受妥协。电影里，胡歌有一场看着远处盘山公路的戏，但武汉属于平原地区，很难有这样的地方，“为了找到刁导想要的景，一直开车在武汉，乃至周边城市找，最后都到了咸宁市通山县。”朱峰和执行美术驱车3、4个小时，突然发现有一个加油站，那里有条路可以看到远处的盘山公路，“当时感觉眼睛都亮了。”外联不仅仅是要配合剧组找到合适的取景地，还要协调当地群众，确保拍摄的完整性。电影开始没多久有一场聚集开会的戏码，那个破旧的宾馆是在汉川，但真正开会的地下室其实在江夏。那个宾馆已经废弃多年，当时朱峰和剧组团队的人找到宾馆老板，也很快得到了支持，拿到了地方政府的各种文件。一切就绪，剧组便开始在二楼进行置景工作。开机前一个月，朱峰又去实地观察，万万没想到，一楼竟然在筹备小龙虾店的开业。这让他傻了眼，立马给老板致电询问，可对方毕竟是电影拍摄的“门外汉”，以为二楼搭景拍，不会受到一楼的影响。在电影里，胡歌饰演的周泽农从计程车下来，画面就是一个大全景，一座废弃的老宾馆全貌就展现了出来。没其他办法，朱峰只能反反复复和虾店老板谈，电影4月底开机，“他的店20几号就开业，我还送了一个开业花篮过去，但还是没法为此停业。只能聊，最狠的一次，我和老板聊了6个小时。”聊到老板都服气了，最后为电影的拍摄停业了2、3天。和每个剧组一样，诸如此类的意外，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都遇到过，只能不断的沟通去解决，别无他法。有时候朱峰去解决，有时候制片人沈暘和制片主任一同出马。“杀青宴的时候，我们都很感动，有一句我觉得特别感动，‘今天我们做了一件大家都值得的事情，因为若干年后，这是我们还能回头再看的电影’。”03.朱峰爱这座城市，也爱电影。早在《万箭穿心》的时候，他就参演了一个角色。后来几年的时间里，他也跟着其他剧组和前辈，跑了不少城市。2016年，《嫌疑人X的献身》剧组找到了他，导演苏有朋和团队原本希望能在武汉取景拍摄，加上主演王凯也是土生土长的“武汉伢子”。可是因为各方档期的原因，取景地北移，变成了最后的东北城市。但这次的经历在朱峰心中有了萌芽，有了在武汉发展影视外联这个念想。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之前，他接待过一个网剧剧组，之后又参与了网剧《十日游戏》的选景，剧组此前已经在成都和其他各个城市堪过景，“那会儿武汉冬天还下雪，又遇到下班晚高峰，我们第一次坐公交带他们看景。他们和我们说，要回去和制片公司商量一下，过了一段时间，说还要再来看，看完直接说，就要在武汉拍！”朱峰对武汉很熟悉，只要导演们提出想法，他总能很快找到合适的场景。他起初看完《汉南夏日》的剧本之后，就觉得可以在红钢城取景，导演起初觉得可以再看看，但兜兜转转，最初提议的地方反而是最合适的地方。那也是朱峰自己小时候生活的地方，“也算是完成了我自己小小的心愿。”拍摄过程中，很多居民还会上来鼓励剧组，“你们一定要好好拍，这些房子马上就要拆了，以后我们再也看不到了，你们给我们留一个印象。”或许，这就是影像和城市之间，最强大的联系。剧情电影始终不像纪录片那样，为了记录真实的生活，但城市中的一砖一瓦，因为镜头，而被拉长的生命。这几天，朱峰正在为一部大制作电影的选景。这部影片会在武汉等三座城市取景拍摄，“这些城市在过往电影里都非常厉害，我肯定要为武汉争口气，不能输。”